印尼棕榈油出口与毁林

作者：Jason Jon Benedict、Robert Heilmayr

2023年，印尼毛棕榈油产量达4700万吨，并以占全球出口量54%的份额，巩固了其世界最大棕榈油出口国的地位。 棕榈油产业已发展成为印尼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占国内生产总值的4.5%，并直接和间接雇用了超过1620万人，为劳动力部门做出了贡献。 这一增长在很大程度上受国际市场对棕榈油产品的需求推动，而国内市场也正成为越来越重要的买家。

棕榈油产量增加，同时期森林砍伐量减少

过去20年来，油棕种植园扩张是印尼毁林的一大原因，并且导致印尼丧失了三分之一的老龄林，多达300万公顷。 这种毁林、泥炭地变干以及因此产生的火灾显著加剧了全球气候变化和生物多样性丧失，并导致空气质量变差。

在过去十年里，印尼扭转了为生产棕榈油而毁林的局面。 2018-2022年，每年用于工业棕榈油的毁林面积为32406公顷，仅为十年前2008-2012年峰值的18%。 重要的是，在棕榈油生产持续扩大的时期，毁林量有所减少。 虽然毁林量的减少与毛棕榈油市场价值的下降有关，但最近棕榈油价格的飙升并没有伴随着油棕榈树砍伐量的激增。 然而，2022年，这一趋势略有逆转，原因是由工业油棕榈树驱动的毁林量增加了18%，但仍低于2001年以来的所有年份（2021年除外）。

虽然毁林率不断下降，但在印尼的油棕榈特许经营区内，仍有240万公顷完好无损的森林。 这大片被指定用于棕榈油生产的森林既彰显了保护的机遇，也表明了进一步扩大油棕榈树种植可能会给印尼雨林带来的潜在风险。 未来十年的一个基本挑战是，既要满足棕榈油产品需求的持续增长，又要防止毁林量激增。

受工业棕榈油驱动的毁林仍集中在加里曼丹

尽管在过去十年里，印尼全国的毁林量普遍下降，但仍有几个省份的森林被大量转为油棕榈种植园。 近年来，为生产工业棕榈油而砍伐森林的现象主要集中在印尼婆罗洲森林资源丰富的省份。 2018-2022年，加里曼丹四个省的棕榈油毁林面积占印尼总毁林面积的72%。

在棕榈油产量最大的岛屿苏门答腊岛，2022年由工业棕榈油驱动的毁林量较近二十年来最低点的2020年增加了3.7倍。 新砍伐的森林大部分分布在北苏门答腊的少数几个特许经营区。 然而，作为印尼棕榈油开发的新前沿阵地，苏门答腊岛和巴布亚岛在2018-2022年间的毁林量仅占22%。

公司承诺和透明度

印尼的棕榈油行业因广泛采用零毁林承诺（ZDC）而引人注目。 在观察到的棕榈油出口中，超过85%是由采用正式ZDC的公司进行交易的。

公司公开披露其供应链的信息，履行这些承诺。 2021-2022年，所观察到的精炼棕榈油出口量中，有91%来自公开报告从哪些工厂购买毛棕榈油的精炼厂。 通过将这些清单纳入Trase供应链模型，我们可以比较采用ZDC和未采用ZDC的出口商的环境绩效。

总体而言，我们发现采用ZDC和未采用ZDC的出口商每年的毁林强度相似。采用ZDC的出口商每千吨棕榈油的毁林强度为0.27公顷，而未采用ZDC的出口商每千吨棕榈油的毁林强度为0.23公顷。 这表明，毁林量的下降在整个行业较为普遍，因为与2012年整个行业的毁林强度（每千吨棕榈油8.7公顷）相比，无论是ZDC还是非ZDC供应链的毁林量都大幅减少。

印尼国内对棕榈油的需求不断增加

自2013年以来，印度、中国和欧盟一直是印尼最大的棕榈油出口市场，在2013-2022年共购买了印尼总出口量的47%。 然而，这些市场的相对重要性已发生变化。 2013年，印度和欧盟是印尼棕榈油的最大进口市场，进口量分别占比29%和17%。 到2022年，印度和欧盟的进口占比分别降至12%和10%，中国则跃居成为印尼棕榈油的最大进口国，市场份额从2013年的11%增加到2022年的14%。

值得注意的是，印尼国内的棕榈油消费日益增加。 从2018年到2022年，印尼国内使用的棕榈油占总产量比例从32%增加至44%，包括用于本地消费或下游制造业。 印尼棕榈油协会（当地称为“GAKPI”）的数据显示，2022年，国内消费的棕榈油超半数用于生物柴油和油脂化学品工业，其余部分用于食品行业。

印尼政府推出举措，加强国内棕榈油下游产业的发展，提高以棕榈油为基础的生物柴油掺混比例，成为驱动国内需求增长的一个因素，也被视为2021年底到2022年初困扰印尼的国内食用油供应短缺和价格上涨的可能原因之一。 这促使政府实施了多项旨在将棕榈油转向国内市场的政策，包括引进配额以及出台出口税和禁令。 政府的这些相关政策和法规很可能会促进棕榈油的国内消费在2022年以后继续增长。

印尼、中国和印度不仅是印尼棕榈油的最大市场，而且往往从毁林风险相对较高的供应链采购棕榈油。 我们估计，这些市场往往依赖于每吨毁林风险是出口到欧盟的两倍的棕榈油。

大量采购和相对较高的毁林率意味着这三个国家的棕榈油采购总量占印尼棕榈油毁林风险的75%。 与此相对，尽管出口到美国、欧盟和英国的棕榈油中有98%来自于采用零毁林承诺的企业，但这些市场在2022年只占印尼棕榈油产量的9%。

印尼棕榈油行业是温室气体排放的主要来源之一

印尼的棕榈油生产与泥炭地排水后发生的火灾、泥炭沉降和土地用途转换造成的大量温室气体排放有关。 我们发现，在2015-2022年期间，印尼的工业棕榈油生产年均排放2.2亿吨二氧化碳当量。 这几乎相当于印尼2022年总排放量12.3亿吨的五分之一。

尽管印尼只有14%的棕榈油种植园（220万公顷）位于富含碳的泥炭地上，但泥炭地沉降和泥炭地排水后发生的火灾导致的温室气体排放占2015-2022年期间棕榈油行业年均温室气体排放量的近92%。

2015年和2019年，厄尔尼诺干旱年份泥炭地火灾造成排放量增加；除此之外，棕榈油生产产生的温室气体排放量一直保持相对稳定。 印尼政府和棕榈油行业将如何应对挑战，在开发和维持棕榈油生产局面的同时，通过保护和养护森林来减少排放，我们拭目以待。

作者感谢为本研究做出贡献的优秀研究者们。尤其是，如果没有Hilman Afif, Helen Bellfield, Harry Biddle, Kim Carlson, Toby Gardner, David Gaveau, Akhmad Kamaluddin, Timer Manurung, Carina Mueller, Vivian Ribeiro, Yustinus Seno, Clément Suavet 和Dedy Sukmara的重要贡献，本分析文章不可能完成。

参考本文时，请使用以下引用格式：Benedict, J., & Heilmayr, R. (2024). Indonesian palm oil exports and deforestation. Trase. https://doi.org/10.48650/0ZP9-GH11

Trase. (2024). SEI-PCS Indonesia palm oil v1.2.2 supply chain map: Data sources and methods. （利用生产到消费系统的空间显式信息构造印度尼西亚棕榈油供应链结构图（1.2.2版）：数据来源和建模方法）Trase. https://doi.org/10.48650/ZY8Z-F795

Benedict, J., Biddle, H., Gollnow, F., Heilmayr, R., Mueller, C., & Ribeiro, V. (2024). Indonesia palm oil (2021–2022) (Version 1.2.2) [Data set]. Trase. https://doi.org/10.48650/X83N-7M36